不知愁

这篇也是之前合志的G文，但是合志凉凉了……

虽然当时写的时候是接复联三的平行时空au，但是现在看来倒是意外的合适

可能【剧透】预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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Peter觉得自己一见钟情了，对那个擦肩而过的陌生人。

他甚至没有看清楚那人的长相，只闻到了那人身上混杂着金属和酒精的味道。但他听到了一个声音对他说，该吻你的人正从你身边走过。

Peter回到了借宿的酒馆，状似无意地向美艳的红发调酒师打探起了消息。调酒师看了他一眼，就好像Peter耍的小把戏她一清二楚。她没有先回答，而是拿起了调酒壶，手上的动作就如穿花蝴蝶，但最后推到Peter面前的酒看上去却意外的简单，“你先喝一口。”

这杯酒总体呈现出了一种深沉的暗棕色，只有最上面浮着一层薄薄的白沫。Peter拿起了一把银色的小勺轻轻搅动了一下，然后小小的抿了一口，是奶油的甜香味。

“你为什么要打听这个人？”调酒师把手撑在吧台上，凑近Peter问道。

“我觉得我喜欢他。”Peter的回答脱口而出。

“那么再喝一口。”调酒师做了一个请的手势。

他端起来又喝了一口，奶油的甜味散去之后的口感就变得苦涩而又辛辣。Peter闭眼眼睛仔细品味了一下，“咖啡和伏特加？”

红发女人没有回答，她笑了笑开口说道：“你问的那个人叫Tony Stark，住在后山上的那座古堡里，你一眼就能看到。我们叫他全知的预言家。”

Peter点了点头，迅速喝完了杯中的酒，结果意外的发现在酒杯的最底部的那一点竟然还放了金黄色的蜂蜜。那一丝甜味蔓延开来迅速盖过了之前的苦，Peter等到舌尖再也尝不到那甜味才恋恋不舍的走出那美妙的感觉，他迫不及待地问：“这杯叫什么名字？”

调酒师停顿了一下才慢慢开口，“……不停撞灯的飞蛾。”

Peter一听这名字就愣在了那里，直到调酒师拍了拍他的手递给了他一张纸巾，他才意识到自己竟然已经泪流满面。“很抱歉我……这是个好名字。”他把纸巾抓在手心握紧，低声重复了一遍，“这是个好名字。”

 

Peter在可以看到整座山全貌的时候终于明白的为什么调酒师会说“你一眼就能看到”了。整座山寸草不生，是一种被焚烧过的黑色，在半山腰的地方有一座城堡突兀地矗立着，远远地看过去，在阳光的照射下似乎还在闪着金光。

等到Peter终于站在城堡前，准备敲门的时候，门竟然自己打开了。金红的地毯从里面滚出来，正好铺到了他脚前。Peter小心翼翼地踩上去，他每走一步，地毯就收起一点，直到他走进城堡，大门轰然关上，黑暗持续了不到一秒就被灯光驱散。地毯一直延伸到了二楼的大厅，而大厅里巨大扶手椅上坐着的人就是Peter来到这里的原因。

“你好，Mr. Stark。我是Peter Parker，一个冒险者。”Peter右手抚上胸口，弯腰行了一个礼。

“我知道。”坐在椅子上的人漫不经心地挥了挥手，“你的房间在二楼。”

“但是我在酒馆……”Tony做了个手势打断了Peter的话。他转头看向了窗外，“现在……”，说着打了个响指，外面的景象瞬间从风和日丽变成了电闪雷鸣风雨交加。他满意地点点头，回过头对Peter说：“二楼随便挑个房间吧。”

Peter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，只能有些拘谨地点了点头。他又鞠了一躬，转身准备离开，却被Tony叫住了。

“你知道山下的那些人其实背地里叫我什么吗？”Tony的语气有些讽刺，他抬手敲了敲心口，传出了金属碰撞的声音，“没有心的掌控者。”

Peter闻言笑了，也抬手敲了敲心口，里面传来了沙粒簌簌的声音，“正好，我也没有。”

Tony换了个姿势，整个人像是窝在了椅子里，“既然没有心，那么为什么会来这儿？”

“灵魂。”Peter没有犹豫就给出了答案，“我不受肉体控制的自由灵魂。”

Tony沉默了一会儿，直起身，拿起了旁边桌上镶嵌着六颗宝石的沙漏，手腕翻转，“那么kid，从现在开始倒数吧。”

 

Peter最开始还有些紧张，后来发现了Tony对他的纵容，便也放松了起来。城堡厨房里的汉堡可乐三明治还有甜甜圈怎么拿都不会减少，打扫卫生这种事对Tony来说不过就是打个响指。Peter刚开始还有心情把整个城堡翻了个底朝天，之后却也无事可做，就开始跟着Tony四处转。看他在书房翻阅一些看上去一碰就要散架的书，或者是听他摸着水晶球吐槽现在的屠龙小队除了领头的都是金发，实力一代不如一代，还会跟着他去山下进行一月一次的“预言”。当然Peter觉得那更像是演讲，Tony站在中心广场搭起的高台上，谈论着魔法、科技、战争、和毁灭，那挥斥方遒的样子，让Peter都不舍得眨眼。

看着Tony下台之后还发亮的眼睛，Peter忍不住伸出手想去触摸，像是被蛊惑一般地嘴里说着：“时间甚至可以摧毁青铜，但是无法摧毁你的荣光。”

Tony笑着，第一次近乎温驯地蹭了蹭Peter的手，“我可不信奉犬儒主义。”

“但这句话很适合你。”Peter直视Tony的眼睛，语气认真，然后像是被抬起头，触碰到了他的唇角。

Tony拉下Peter的手握在掌心，闭上眼睛，睫毛颤抖着，但他没有拒绝。

 

牵手、拥抱、亲吻，一切都发生地那么自然而然又理所应当，“就像是做梦一样。”Peter趴在桌子上，一只手撑住了下巴，注视着对面正低头看书的Tony。

“因为你就是在做梦。”Tony头也不抬，手里的书又翻过了一页。

“我知道。”Peter歪了歪头，“如果可以和你一起生活下去，梦也没什么不好。”

“但是梦是会醒的。”Tony啪的一下合上了书，“你该醒了。”然后就起身离开了。

窗外狂风猎猎作响，Peter愣在那里一脸的茫然失措，他伸手按住了胸口，那个他以为已经化为尘沙的器官竟然好像又开始隐隐作痛。他转头看了看放在壁炉上的沙漏，沙子已经流走了大半，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。

 

当Tony起床走到餐厅的时候，看到的就是天花板上挂下来的三个蛛网结成的字。而Peter正站在中间，像是回到了最初的时候，有些紧张地向他走了几步。

“Mr. Stark，世界呼啸着奔向了终点，但我们在半途就已经相遇然后错过。我没有办法从天国或者黑夜中夺回你，但你早已存在于我的灵魂之中。我知道这是梦，也知道好梦总会醒。但就是因为我已经没有了重新来过的机会，所以一开始我才想在梦里求一个结局。”Peter停顿了一下，“……我想要一个好好的道别。”

Peter走到了Tony面前，张开双臂紧紧地抱住了他，然后把脸埋在了他的肩头。“可是我变贪心了。我以为道别之后就会好的，但我却开始越来越频繁地做梦。我想常常梦见你，不，不对，我想让你活在我的梦中。”他的声音透过衣物变得有些瓮声瓮气。

Tony抬手轻轻抚摸着他的头发，语气轻柔，“梦是你逃避现实的方式，但你总要面对。”

“所以我决定不要再梦见你了。”Peter看着Tony，眼眶还泛着红色，“你在我掌心化为尘土的那一刻就已经离开我了，就算我握紧不放手，可指缝有隙我握不住了。”他努力抬起头落下一个吻，“再见Mr. Stark，如果某天我们一同被人梦见，那便是我们的重逢。”

 

 

Peter睁开眼睛，脸上是泪水被风干后的紧绷感。

“早上好，Mr. Parker。”

“早上好，Friday。”Peter坐起身，看了看四周。虽然已经搬进复仇者大厦一个多月了，但他还是经常感觉到有些不太适应。他下床洗漱，然后打开衣橱，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黑色西装。他把衣服妥帖的穿上，只是原本应该正合身，现在却有了几寸的空隙。

Peter系着领带的手依然笨拙，但还是努力打出了一个温莎结。他对着镜子仔细梳理了头发，把衣服上的皱褶都抚平，尽力昂起头，转身大步走出房间。

 

他要去赴一场葬礼。

 

-END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