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知愁

06
今天守夜的是Jack和Daniel。会出现这种情况还是因为之前选择两两分组的时候，骑士小队的人迅速内部消化，最后就剩Daniel，Jack，Tristan和一个落单的倒霉蛋。这时Jack主动要求和Daniel一组，而在Daniel这个当事人默认的情况下，Tristan一对二反对失败。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所有的小队成员都对Daniel有点莫名其妙畏惧，但是得到了这样的结果，Jack只有在心里默默叫好的份。
入夜，Jack还是一身的铠甲披风，Daniel却是换了长袍，两人坐在篝火旁，听着帐篷里的说话声渐渐变成了规律的呼吸声，偶尔吹过的夜风带来几丝凉意。最后Jack还是忍不住先开了口：“主教大人，关于我是纯洁骑士那件事，到底是怎么确定的？”
Daniel回答的倒是没有犹豫：“还记得我晋升主教的那天吗？觐见结束后我单独留下来陛下谈的就是这个事情。而出来以后你向我要了一个赐福。”说到这里，Daniel停顿了一下略显紧张的舔了下唇，“你有听说传言吗？关于我的姓氏？”
“您是指那个Atlas？”
“没错，那个传言是真的。被称为神的后裔、最伟大的法师、最伟大的冒险家的那个Atlas[1]是我的祖先。”Daniel神情淡漠的不像是在说一个传奇。“大概是因为这个原因，让我在神殿驻扎时找到了圣杯的所在地。”他有些含糊其辞的略过了这一段，“你还记得我给你赐福的时候有金色的光落下吗？我之前也给其他人做过赐福就从来没发生过这种事。所以我想不管怎样，至少你一定是特别的。”这个特别在Jack听起来很是别有深意，他的心突然狂跳了起来。“⋯⋯然后我就把这件事就告诉了教宗，结果最后查出来你就是纯洁骑士。”
沉默在他们中间蔓延开来，Jack随手拿起一根树枝戳了几下火堆，然后打破了这片寂静。
“主教大人，我非常崇拜您，非常。我了解所有您参与过的战役，您就像是我人生的导师，是我努力的方向。”Jack停下来仔细思考了一下要怎么把心里想的说出来，“您看到那颗星星了吗？就是最亮的那颗。”随着火光的跳动，有明灭的光斑在Jack的脸上闪烁。“那是火炬[2]，是旅人的指引，是夜幕上最闪耀的装饰。”Jack不再拨弄火堆，转头看向Daniel，眼睛像是包裹了万千星辰的琥珀，“对我来说大人，那就是您。”
Daniel觉得他必须要说些什么，但是张开嘴他却吐不出一个字。Daniel第一次知道原来“仿佛漫天的星星落进了他眼里”这样的形容是真的。
篝火堆噼啪作响，滋滋的迸出几点火星，Jack近乎本能的伸手护住Daniel，火星在冰冷的手甲上弹了一下，湮灭在了夜色里。
Daniel觉得有一小部分的他，就像随着那几颗火星，跳了一下不见了。Jack自然的放下手，依旧专注的看着Daniel，Daniel却有些慌乱的错开眼神后退了一步。
又是一阵尴尬的沉默，Jack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先开了口：“时候也差不多了，大人先睡吧，我守前半夜，到时候叫您。”
Daniel也像是松了口气：“好的，那我先睡一会儿。”说着变直接在火堆旁躺了下来。
“那么，大人晚安。”
Daniel不知道该不该回答，就干脆闭上眼睛当做没听见了。结果就在闭上眼的瞬间，睡意就涌了上来。在最后他有隐约听到一句好梦。

Daniel是被马蹄声吵醒的。睁开眼后清晨的日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他身上投出几点光斑。他坐起来了一点，身上的披风滑落了下来，他把披风抓在手里分辨出了是Jack的，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，Daniel反手讲披风系上了自己的肩膀。然后愉快的看着走过来的Jack面上强作镇定，耳根却是慢慢红透了。Daniel也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向他走去，说的话却忍不住带了几分笑意：“以后你可以叫我Daniel。”欣赏了一下Jack呆愣的样子，就越过他向洗漱的地方走去。
好不容易Jack终于回过神了，急忙追了过去：“真的吗！我可以叫你Daniel了！那我叫你Danny可以吗！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！Danny我昨天守了一整夜好累啊今天可以和你同骑吗！”
Tristan在一旁用力按了按额头上跳起的青筋，向Jack吼道：“你和我骑一匹！没得商量！”

***
[1]Atlas指希腊神话中的大力神，还有地图集的意思。法师很多时候都被认为是得到了神的赐福。这几个头衔是由这几个解释衍生出来的。
[2]最亮的星是天狼星，在梵语里天狼星的其中一个意思指的就是Loki放下的火或是Loki 的火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