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知愁

我不愿我老来泣不成声

【L】夏日里最后的玫瑰

*海上钢琴师AU 有私设


汽笛声响起,明明就快起航,乘客们也都已登上了船,船长却好整以暇地站在甲板上,只时不时看一眼手里握着的怀表,身边忙碌的水手们也都对此熟视无睹,还头也不抬地对发出了一点骚乱的人群大喊着耐心。

直到远远地看到一个黑色的身影一路小跑,船长才把怀表放进口袋,往前走了几步,正好拉住来人的手顺便给了他一个拥抱。

“欢迎回来Thomas。”黑人船长拍了拍那人的背,自然地接过了他手里的手提箱。

“好久不见Alby。”Thomas还在喘着气,“抱歉,我是不是又迟到了。”他抬手拿下了头顶的帽子,露出一张年轻的脸。

“不用担心,这是你的船,而且时间刚刚好。”Ably举起右手,水手默契地收起舷梯,升帆收锚,“出发!目的地!”

“美国!”甲板上的人一起大喊了起来。


这是Thomas第二十八次登上林地号。七年过去了,他依然执着于林地号,从他第一次登船开始,每年来往四次,从未改变。

Thomas醒来的时候已是午夜,他是被饥饿叫醒的。他前一天在纽约的会谈结束的太晚,为了准时到达港口他几乎一晚上没睡,所以他在进入他房间的下一秒就倒在了床上,到现在几乎是一天没有吃东西了。

Thomas走出他位于头等舱的房间,熟门熟路地摸到了厨房,翻出了厨师私藏的葡萄干布丁。“谢天谢地Frypan还是和以前一样总会多做一份葡萄干布丁。”他拿出勺子挖了一大勺,几乎是幸福地捧起了碗。

Thomas摸了摸肚子,打了一个饱嗝,刚刚睡醒地他现在非常精神,他眨了眨眼睛,决定去甲板上吹吹风,顺便消消食。

走廊里的灯光有些昏暗,厚厚的地毯隐藏了他走路的声音,这使得Thomas清楚地听见了隐隐传来的乐声。他停住脚步仔细侧耳倾听,然后忍不住地向乐声传来的地方飞奔过去,脸上是止不住的笑容。

随着越来越清晰的音乐声,Thomas停在了舞厅的门口。舞厅里没有开灯,只有几束月光从窗格里照射进来,其中一束恰好照在那双在琴键上飞舞的手上。Thomas像是被蛊惑了一样,不由自主地走过去。他的目光炽热,专注的钢琴家像是感觉到了他的注视,抬起头来回望向Thomas,脸上扬起了一个微笑。

Thomas靠在钢琴上静静地聆听,然后在最后一个音符的余音落下的时候,俯下身送上一个长吻。Thomas在缺氧之前放开了对方的嘴唇,他的手抚在钢琴家的脸上。他们凑得很近,他们的额头抵着,鼻尖呼出的气息洒在对方的脸上,两人的嘴唇似有若无的触碰着,像是还要亲吻上万次。

“欢迎回来Tommy。”钢琴家有着好听的伦敦口音,他叫着Thomas的名字,像是在读一首诗。

“我回来了Newt。”Thomas叹息一般地说出了钢琴家的名字,把他从琴凳上拉了起来。他们再一次接吻,月光照在钢琴家的金发上,璀璨的让星空也黯然失色。


Thomas在船上如鱼得水,他熟悉船上的一切,甲板上的水手,餐厅的侍者,酒吧的调酒师……他可以变成船上的任何一部分,用来交换船上的无价珍宝能在他的房间过夜。为了那双能弹出世界上最美妙乐曲的手,能以他的身体作为钢琴,他愿意付出一切。

他每年只来到船上四次,次数太少他会死于相思,太多他怕自己会越来越不满足,所以四次刚刚好,足够克制,也足够让他珍惜他们在一起的每分每秒。

他们在每个无人的角落里接吻,在甲板上跳舞,在风浪大作的夜晚把舞厅的钢琴的固定松开,伴随着钢琴声和欢笑声,失控地旋转。


直到最后一天。

“Newt你愿意……”这是Thomas第二十八次问同一个问题,他没报什么希望,只是习惯性地在走之前问一次。

Newt笑着摇了摇头,这也是他第二十八次给出同样的答案。

Thomas叹息着拉住Newt的手,低头在手背上印上一吻,“我们还未分离,我却已经开始期盼重逢。为我弹一首曲子吧,just for me。”

流畅的音乐从Newt的手下传出,那是Thomas从未听过的华美。他听到了腥咸的海风,树叶上的露水,拍打船舷的海浪,夏日午后的天空。接着曲调越发温柔,是缀满了星辰的天空,是无尽的黄昏,是绵绵不绝的钟声,或是其他一切美好的事物。而最后这一切都消失了,只剩大海拥抱太阳的升起和落下。

这是他们,Thomas颤抖着,他几乎要在这段乐曲中跪了下来。

一曲终了,Newt侧过身拉住了Thomas的衣角,Thomas顺从的弯下腰,有吻落在他的额头,“For my love.”


“Jensen!”Thomas冲进了办公室,把最新一期的报纸狠狠甩在了桌上,“林地号要被炸毁了我怎么不知道?”

“嘿嘿,冷静一点Thomas。”Jensen放下手中的文件。

“这是我的船!”Thomas逼近了一步。

“但现在公司是我在管!”Jensen生气地站起来大喊道。

“……抱歉。”Thomas做了一个深呼吸,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,“为什么没有人告诉我?”

“因为我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事。林地号已经航行了接近半个世纪,他已经老了,正好可以用新造的避风港号接替。”

“那船上的员工呢?”

“当然是一起转移到避风港号上,还省了我们招募新员工的花费。”

“不不,不可能,他绝不会转移!我得去找他!”说着夺门而出。


林地号停在港口,落日的余晖洒在他身上,平添了几分落寞。船内的陈设基本被搬空了,但还是能看出一点曾经的蛛丝马迹。Thomas不停地大喊Newt的名字,却没有得到回应。

他终于累了,在曾经的舞厅里找了一根倒下的柱子坐下,“Newt我知道你在这里,你生在这艘船上,你比任何人都更熟悉这里。如果你不愿意被我找到,我就永远找不到。”Thomas顿了顿,他近乎挫败地垂下头,“我只是想见你最后一面。”

“……见了最后一面又有什么用呢Tommy。”金发的钢琴师站在Thomas面前,穿着他最好的那套礼服,就好像他一直都在那里。

“你就是不愿意和我一起离开是吗?”

“就像你说的Tommy,我生在船上,那我就该死在船上。”Newt伸出手抚上Thomas的发顶。

“那为什么避风港号不可以呢?Alby、Frypan、Minho、Gally……他们都去了为什么你不行呢?”Thomas把Newt的手包裹在掌心,眼眶泛起了一层红色。

“因为那不是林地。”Newt轻轻地抽回手,“只有一个林地。”然后擦去了Thomas脸颊上的泪,弯腰吻了吻他的额头。

“再见Tommy,再见。”

然后Thomas眼前空得像从来没有人在那里过。


Thomas漫无目的的走着,身后传来轰隆巨响,他却没有了回头的力气。前方隐隐有乐声传来,Thomas寻声而去,推开酒吧的门。台上的女歌手唱着:

“当那忠实的心儿憔瘁,当那心爱的人儿死亡,

谁还愿孤独地生存,在这凄凉的世界上。”[1]


谁还愿孤独地生存,在这凄凉的世界上。


-END-


[1]出自爱尔兰民歌《夏日里最后的玫瑰》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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